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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保险界第一豪门----格林伯格家的沉与浮

 在美国保险业界,格林伯格一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豪门。79岁的老父汉克一手缔造了全球最大的保险公司——美国国际集团(AIG),三个儿子当中有两个子承父业,在保险行业里纵横驰骋,老大杰弗瑞曾在马什(Marsh & McLennan)这家全球最大的保险经纪公司担任CEO,老二伊万则执掌着百慕大艾斯(ACE)保险金融集团。   2004年10月,纽约州总检察长斯皮策的一纸诉状在整个保险行业掀起一股廉政风暴,格林伯格父子三人都被卷入这场风暴的中心,整个家族的命运自此急转直下  2004年10月25日,杰弗瑞被迫提交辞呈。   2005年3月14日,汉克宣布辞去美国国际集团CEO的职务,两周后,他又宣布辞去董事长一职。   声名显赫的美国保险第一豪门就这样不可逆转地走向没落。   “美国梦”:铁血汉克筑就保险帝国   1952年,汉克在纽约街头踯躅徘徊,他刚从炮火纷飞的朝鲜战场归来,想找一份工作来养活妻子和刚出生不久的杰弗瑞。那时候,汉克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建立起一个庞大的保险帝国。   汉克没有到投资银行、律师事务所这些炙手可热的地方去碰运气,当时那些地方只要白种人,而汉克是个犹太人,既没有辉煌的家世背景,又没有名牌大学的文凭,空有满腔的野心和抱负。汉克去了当时纽约市保险行业的中心——威廉街,敲开大陆产险公司的大门。奇迹发生了,他说服对方给了他一个机会,此后汉克只用了7年时间,就从一个“菜鸟”晋升为公司最年轻的副总裁,统管健康保险业务。   1960年,汉克在好友的引荐下加入了美国家居保险公司(AIG的前身)。那时候,公司身陷困境、步履维艰,正值用人之际,两年后汉克临危受命为公司总裁。上任伊始,汉克便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出售公司代理业务、重组公司架构、委托保险经纪拓展业务,重手之下,AIG触地反弹,重现勃勃生机。1969年,公司创始人史带逝世,力挽狂澜的汉克当选为董事长。   军人出身的汉克严厉、暴躁、不知疲倦、不屈不挠,因为他的这种行事风格,人们喜欢将他与二战期间美国著名的铁血将军巴顿相提并论。老头子最经典的做法是在周末或者放大假的时候把下属叫过来,将他们痛骂一顿。一位美国同行曾当面领教过汉克的厉害。这个记者当时跑去美国国际集团总部采访汉克,为了打破沉默,记者问了汉克一个管理风格方面的问题。   “你管理过什么吗?”汉克厉声反问道。   “没有。”   “你觉得你有权问我是怎样管理这家公司的?”   “不觉得。”   “我也不认为你有这个权利。我们有1800亿美元的资产……我先给你讲几个常识吧,因为很明显你没学过管理……”   “可以想象他手下成千上万的员工有多痛苦。”这位记者事后心有余悸地说。   尽管如此,相信没有谁会对汉克超凡的商业天赋和市场直觉提出质疑。   1970年代起,AIG就开始在保险业务上开疆拓土。它们承接风险极高的保险业务,例如性骚扰和绑架,因为这些领域其他公司不愿涉入,AIG成了事实上的垄断者,收取高额的保险费用。与此同时,AIG大力发展再分保业务,把大部分风险分散给再保险公司。比方说,AIG承接了1亿美元的财产保险,它就会购买7000万至8000万美元的保单。作为再保险的大买家,AIG与再保险公司的谈判往往非常顺利,在价格方面,它们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   汉克领导下的AIG之所以出众,还在于它在产品与服务上的创新。1970年代,人们普遍认为保险行业不可能会有什么创新,汉克却独具慧眼,预见到"创新是可以做到的"。几十年来,AIG不断推出新的险种,例如劫机险、网络身份被窃险、黑客保险、海上油田保险等等,紧跟市场需求,为AIG赢得了声誉和利益。"我们希望随时知道顾客和合作伙伴的要求,我们在经纪商和客户身上花了大量时间,直接问他们关心的事情、面对的事务以及现有保险市场的不足……这样,我们就在很多领域当中确立了统治地位。“AIG的一位高层管理者这样评价公司的创新能力。   此外,汉克还组建了一个高效得近乎可怕的索赔部门来增加公司利润。这个部门专门负责裁定公司是否应该做出赔偿,并努力把理赔金额降至最低。有一次,百老汇上演著名的音乐剧《维克多与维多利亚》,该剧的制片人花15万美元在AIG的子公司买了一份保险,预防女主角朱莉·安德鲁丝因身体原因无法出演。双方达成的协议是:只要安德鲁丝错过一场演出,AIG必须向制片方赔偿200万美元;如果她连一场都演不了,AIG则需赔偿850万美元。到后来,有好几场演出安德鲁丝都无法参加,仅票房收入一项,制片方的损失就超过了150万美元。但AIG拒绝支付赔偿金,坚持说安德鲁丝填写健康调查表的时候作了假。碰到这种情况,很多顾客都会跟AIG对簿公堂,AIG对此早有准备,它几乎垄断了全美最优秀的律师资源。打法律消耗战,AIG一点都不怕。   “AIG控制的律师可能比任何人都多”,一位长期研究AIG的分析师说,“它们投资了律师事物所,相互之间有契约”。   现在,再也不会有人用不屑的口吻说AIG只是家三流公司了,在过去的几十年,AIG经历了急速扩张和强劲发展:1969年至今,公司股票回报率上升了19000%(同时期标准普尔的股票回报率仅为700%),公司市值从3亿美元激增到1700多亿美元。公司9万多名员工在全球130多个国家和地区开展业务,俨然一个强盛的保险帝国。   兄弟阋墙,同室操戈   虽然汉克的事业蒸蒸日上,格林伯格一家的生活却异常俭朴。70年代,格林伯格一家6口住在花园大道一套三居室的公寓里,杰弗瑞、伊万与最小的弟弟斯珂特合用一间卧室。他们的生活跟美国普通家庭没有太大的分别:跟许多美国人一样,汉克每天早上边看NBC的《今日秀》边骑健身单车锻炼身体——所不同的是,这家人老是爱吃豆腐。那时候吃豆腐可不像现在这样流行。即便是感恩节,格林伯格一家都很少吃大餐。   格林伯格一家经常一起出去度假,周末的活动往往是家庭成员之间的乒乓球比赛、网球比赛和滑雪比赛。是比赛而不是玩耍。比方说,打网球,你会看到格林伯格一家在网球场上你死我活的厮杀,那感觉就像是在打温网最后一轮决赛。如果说汉克这样做是想培育一种竞争性的家族精神,那么以后的事实证明,汉克的目的达到了。   从十几岁的时候开始,杰弗瑞和伊万就隐约地感觉到,他们是亲兄弟但更是一辈子的对手。   “总有一天,AIG将属于你们当中的一个。”父亲总是这样对他们说。汉克真的想过要把兄弟俩培养为自己的接班人。对于公司高管的家庭情况,汉克了如指掌,他甚至清楚地知道哪些高管的孩子将来想接父亲的班。马克跟杰弗瑞兄弟俩从小玩到大,他的父亲在AIG高层任职。马克记得有一次,在他姐姐的婚礼上,汉克忽然走到他跟前,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到AIG来工作。马克直直地盯着汉克的眼睛说,“阁下,我从来没有这个打算。”汉克就笑了笑。他当然想让自己的儿子来管理公司,马克说。   杰弗瑞从小就是听话的儿子。“杰弗瑞很怕他的父亲,”杰弗瑞的前妻芬克说,“他非常想得到父亲的认可。”在学校,杰弗瑞努力学习知识,可汉克毫不留情地说,“你什么都不懂!别拿你学的那点东西来跟我比!”在家里,杰弗瑞附和父亲保守的政治观点,汉克更是当着芬克的面讽刺他,“这是我所听过的最愚蠢的话!”不管杰弗瑞做什么,得到的总是轻蔑。那以后,杰弗瑞始终摆脱不了一种感觉——我永远都不可能超过父亲。   跟杰弗瑞不同,伊万从小就桀骜不驯、特立独行,哥哥的遭遇让他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父亲的欢心,干脆放弃了讨好汉克的想法。上学的时候,伊万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留长发,蓄小胡子,跟年纪大的女人约会,不管出席什么活动他都穿得乱七八糟。汉克夫妇总是被他气得发疯。   从布朗大学毕业之后,杰弗瑞又到乔治敦大学拿了个法学学位。之后,他进入著名的马什公司做管理工作。伊万却被挡在了大学门外,1972年,17岁的伊万选择了离家出走;此后的3年,他到处流浪,没钱了就打点零工,比如厨师、酒保什么的。最后,伊万在丹佛安顿下来。汉克知道后,暗中联系公司一个合作伙伴为他在新罕布什尔保险公司安排了一份工作。伊万接受了那份工作。   那几年,汉克几乎每天都会咬牙切齿地咒骂伊万,杰弗瑞也总会在旁边帮腔,对这个在各方面都不如自己却总是让父母亲牵肠挂肚的弟弟,他一直都充满嫉恨。但在芬克看来,汉克的责骂跟杰弗瑞截然不同,那里面甚至能听出一种钦佩。汉克不习惯别人的反抗,伊万这样做了,老人家反而对他有一种莫明的尊重,芬克这样推测。   两个儿子都不在自己身边做事,这当然是汉克最不愿意看到的。杰弗瑞在马什公司工作的时候,老头子总在他耳边不停地念叨,“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辞掉这个毫无意义的工作?”终于,1978年,杰弗瑞离开马什公司,到了AIG驻伦敦的分公司。与此同时,伊万也已经迷途知返,回到了纽约,在AIG总部做事。彼时,杰弗瑞身处公司管理层,伊万的地位要比哥哥低好几个级别。但那时候,伊万和父亲汉克却越走越近,一方面是因为父子之间一种天然的亲近,一方面是因为伊万崭露出了令人吃惊的商业天分。当然,杰弗瑞对此颇不以为然,伊万每次发表保险方面的观点,杰弗瑞总会冷嘲热讽地说,“瞧,我弟弟在用保险专家的口吻说话呢!”   即使是对自己的儿子,汉克仍然保持着急风暴雨式的管理方法,事实上,他对待他们比其他员工更加苛刻。“在AIG,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但是他们比杰弗瑞和伊万更平等。”华尔街一位分析员这样总结。很多人都知道这样一件事,在公司的一次会议上,汉克当着许多管理人员的面厉声呵斥杰弗瑞。当时,汉克命令杰弗瑞处理好人事上的一个问题,但是杰弗瑞拖拖拉拉的,汉克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冲他大吼大叫:“你最好把事情处理好,不然我让你好看!”   看起来,伊万完完全全承袭了汉克这种狂躁的性格——“你再不把事情搞定,我就要清理门户了。” 伊万总是这样咆哮。尽管已经习惯了汉克的训斥,员工们对伊万的带威胁性的命令还是觉得不是滋味。“格林伯格先生(汉克)来AIG的时候,公司规模那么小,是他一手搞成了现在这样,” 伊万曾经的一位下属说,“你(伊万)又没经历过那些发展的年头,你也没达到那样的级别,你怎么能像他那样对我们呢!”   跟汉克和伊万相比,杰弗瑞简直是个翩翩君子,和风细雨的管理方式让他在AIG大受欢迎。“我当时很看重他,现在还是很看重他。”杰弗瑞曾经的一位直接下属说。杰弗瑞并不是刻意拒绝强硬、粗暴的管理作风,他只是不擅长这样做而已。有个事件很能说明杰弗瑞“学院派”的行事风格。1992年飓风“安德鲁”突袭美国南佛罗里达州,造成150亿美元的财产损失,杰弗瑞当天就起草了一项备忘录,请求公司决策者利用这场灾难提高费用标准。谁承想,备忘录很快落到记者手里,媒体马上给捅了出来,杰弗瑞被贴上“贪得无厌”的标签,AIG的声誉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毫无疑问,杰弗瑞又被汉克骂了个狗血淋头,汉克不是怪他涨价的提议,而是怪他不该把这个提议写出来,口头发布就不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相同的基因,不同的性格;相同的野心,不同的风度——杰弗瑞与汉克之间的间隙越拉越大。   1995年,父子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终于破裂。这一年接连发生了两个突发事件,超出了杰弗瑞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先是在1995年初,汉克将伊万提拔为公司的执行副总裁——共同效力AIG 17年来,两兄弟第一次平起平坐了,这个安排给了杰弗瑞致命的一击。没过多久,汉克召集杰弗瑞这个部门的管理人员在一个俱乐部聚餐。通常这个时候,汉克都是有好消息要宣布,比方说升职什么的,所以当时很多管理人员都满怀期待,满以为有什么好事。可等他们到了俱乐部,他们意外地发现汉克情绪非常之恶劣,他像平常那样骂得他们无地自容,而挨骂最多的肯定又是杰弗瑞,汉克竟然咒他“去下地狱”。   几天后,杰弗瑞对下属说他已经受够了,正式向董事会提出辞职。汉克据说很难过,但他马上表示绝不会让个人感情影响公司的运转。汉克很快找到董事会成员,专门谈这个事情,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杰弗瑞辞职以后,已经离异很久的前妻芬克打电话给他,祝贺他终于有勇气离开汉克。在电话里,他们谈到了兄弟俩的关系,杰弗瑞显得很恼怒,他对伊万的能力和资历非常怀疑。一年半以后,芬克跟伊万也有一次交谈,那一次,芬克开玩笑地问伊万,“你哥哥是不是被你给吓跑的呀?”芬克没想到,伊万非但不为哥哥的离开而苦恼,反而露出得意之色。“咱们家的气氛以后会有点尴尬口罗。”他笑着说。   很明显,伊万高兴得太早了,即使他被看作接班人的不二人选。很快地,伊万就发现,杰弗瑞的离去并没有改变任何事情:汉克仍然没有任何放权的想法,更别提什么接班计划,他依然当着外人的面对伊万咆哮;他领着伊万去参加商业谈判的时候,伊万根本插不上话。2000年,伊万也选择了离开,他去了百慕大艾斯保险金融集团。不仅如此,伊万还从AIG带走了很多管理人员。这简直是在剜汉克的心,父子就此反目,再没有什么比看到ACE完蛋更能让汉克高兴的了。   父子尴尬的提前退场   离开AIG几个月之后,杰弗瑞又到了马什公司,凭借他的才华、他的积累以及格林伯格这个姓氏,杰弗瑞在马什平步青云。1999年初,杰弗瑞晋升为董事;年底,他又被任命为CEO;2000年5月,杰弗瑞被选举为董事长。此外,经母亲科琳娜的调解,杰弗瑞与汉克终于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然而好景不长。2004年10月14日,经过对美国保险业半年多时间的调查取证,素有“华尔街杀手”之称的纽约州总检察官斯皮策将马什公司送上了法庭。在起诉书中,斯皮策指出了马什公司的三大罪状——投标欺诈、操纵定价以及收取提成佣金。同时出现在起诉书当中的还有老汉克的AIG和伊万的ACE。   根据斯皮策所掌握的证据,马什公司一直实行收取提成佣金的制度。保险公司支付提成的多寡是公司划定其信用等级的依据,对提成高的保险公司,公司会多给它们一些客户,而那些提成少的,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排队分果果。   作为保险经纪行业的老大,马什公司还操纵着竞标价格,程序大致如下:首先,马什会选好一家保险公司A(通常已经向马什支付了高额的提成佣金),接着它会另找几家保险公司,让它们提出比A保险公司更高的竞标价格,这种毫无竞争力的虚假竞标价也叫宣传性报价、保护竞标价、备用报价或B 报价,这样一来,A保险公司就会毫无悬念地得到客户的青睐,在竞标中胜出了。当然,作为回报,参加“演出”的保险公司今后也有机会以同样的方式在竞标中胜出并获利。为了增强竞标的现场感、真实感,马什公司有时还会拖来一些保险公司出席竞标说明会以烘托气氛,这些被拖来的保险公司都知道自己在这场说明会上什么也得不到,但它们无法拒绝。慕尼黑再保险公司有位经理就曾一而再、再而三地应马什的要求参加此类竞标会,他为此非常沮丧,在一封电子邮件里,他忍无可忍地说,“我们不想再当一个活陪衬了,你可能需要的是一个陪衬,但我们需要的是机会!”   一句话,保险经纪公司跟保险公司联起手来,变着法儿把毫不知情的客户给卖了!   事实上,在保险行业内部,上述违规行为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上任不过几年的杰弗瑞原本无须担负什么直接责任,在斯皮策的起诉书当中也几乎都没有提到他的名字。但是不管怎么说,杰弗瑞上台之后,这些勾当不减反增,更加变本加厉了。   杰弗瑞被任命为CEO的时候,公司管理层分化为两个阵营:一边拍手叫好,他们认为马什的管理层因为一贯的近亲繁殖丧失了活力,正需要一个像杰弗瑞这样的人;另一边则深感忧虑,他们最担心的是杰弗瑞会像管理保险公司那样来管理马什公司——在保险公司,员工更像是道具;而在保险经纪公司这样专业性的服务机构,员工要显得重要很多。   到了马什之后,杰弗瑞似乎总是想证明些什么,向汉克、向自己、向所有人。他想通过从顶尖的投资银行招聘管理者很快地提升公司形象,他想做一个全新的CEO,他想做出让人大吃一惊的事情。有时候,杰弗瑞变得非常苛刻,变得就像汉克和伊万一样。“AIG的员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过着惶恐不安的生活,如果我不把这件事搞定,我就要去睡大街了,马什不是这样的。”马什公司的一位高管抱怨道,“但自从杰弗瑞来到这里,情况就改变了,以前的马什环境更宽松。他太激进了。”据这位管理者说,杰弗瑞在公司高层刻意营造出一种紧张气氛:马什是最好的保险经纪公司,如果你在这里干不好,你只有一个选择——到更差的公司去工作。在这种环境之下,员工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丢了工作。“每次我看到杰弗瑞,都觉得自己的脑门上有一个靶心。”公司首席运营官艾根暗地里说。   倘若把威胁当成了最主要的激励手段,杰弗瑞就最好能像汉克那样,清楚地知道公司每个部门运行的情况,这样才能保证员工不做丢面子的事。在这方面,汉克做出了一个很好的示范,他对公司管理可谓无微不至,每年AIG都要举行公司各个部门的主管会议,在会上,汉克和管理者们专门制定部门预算。出差的时候,汉克总是要带几个装满文件的皮箱,经常打电话给下属询问合同和会议纪要等方面的细节问题。汉克还有最毒辣的一手——在管理者的办公室秘密布下电话线来搜集情报。跟汉克比较,杰弗瑞更像一个甩手掌柜。“我只看到杰弗瑞去过一次经营部门,”马什公司一位管理人员回忆,“我以前跟很多同事讨论过,他们都相信杰弗瑞也许根本不知道公司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包括投标欺诈、操纵定价等等。我个人也这样认为。”   斯皮策宣布对马什公司展开调查之后,杰弗瑞的反应也很失败,他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仅仅派了一个律师去跟调查委员会接触,这名律师的行为据说像一头斗牛狗,斯皮策被他傲慢的言辞激得勃然大怒。“我不想跟你们公司的领导人说话,”斯皮策说,“你们应该慎之又慎地考虑更换公司领导。”   在斯皮策作出声明后的第4个交易日,马什的股价直线下降了48%,账面损失达115亿美元。迫于方方面面的压力,10月25日,杰弗瑞乖乖地递交了辞呈,一位跟斯皮策交情不浅的管理者接替了他的位置。2005年1月31日,马什公司正式与纽约州检察院、保监会达成和解协议,根据协议,马什同意支付8.5亿美元的赔偿,这甚至超过了斯皮策要求的7.5亿美元。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打住,有关监管机构还在不断扩大对老汉克的调查范围。2005年2月14日,AIG收到了斯皮策及美国证监会发出的传票,就其涉嫌帮助其它公司隐瞒亏损或非法夸大盈余进行调查。受此影响,AIG股票市值大幅下探,缩水400亿美元。3月14日,汉克无奈之下主动请辞。   现在,只剩下伊万一个了。对此,汉克会作何感想呢? (《商界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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