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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自由只是一个相对概念

  倾诉人:齐茉莉,女,22岁,大学生

  记录人:记者周新

  时间:9月21日上午10时

  地点:一高校校园内

  我和齐茉莉约好上午10时在她就读的学校里见面。她的语气里有一点愤怒,说她刚刚弄清楚,她爱过的这个男人原来是个花花肠子。

  原以为,当面跟我倾诉这段经历时,她会非常愤慨。可她没有。她始终一副灿烂的笑颜,似乎,那些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与她无关。我问她为何表现得这么轻松,她说:“其实我不恨他。我这段时间之所以要让他难堪,是希望他明白,今后,他无论跟谁恋爱,都不要存心欺骗别人。我要他从我这里得到一点教训。”

  主动挽他的胳膊

  去年9月15日,我到现在这所大学报到。我是自考生,以前工作过几年。搬行李到宿舍时,我看到楼下有个年龄与我相仿的男孩子在忙前忙后的。当时我还以为他是高年级的学长,但不一会儿我就看见他也上了楼,布置这个安排那个。从别人口中一打听我才知道,他是我们的辅导员,叫田子枫。

  我吓了一跳,怎么有这么年轻的老师?

  他对每一个学生都很热情。而且,他长得很帅,有文艺才华,在军训的空余时间,他会表演很多节目,惹得女生一阵阵地欢呼。我同寝室有个女生常在我面前念叨他有男人魅力,说希望自己将来的男友像他一样阳光。总之,那段时间,他成了女生议论的重点对象。

  我谈过朋友,对这些只笑笑。再加上我的年龄比她们大,极少参加她们的讨论。

  转眼到了9月底,军训结束。田子枫在国庆前要求不能回家的学生到他那里去登记,说在节日里带他们到武汉的一些景点去游玩。10月2号,有个同学过生日,他就喊我们这些没回家的去给她庆祝。

  那天下午,我正在网吧上网,在QQ里突然有个人喊出了我的名字。我很诧异,想了一会儿后,我回复道:“哦,你是田老师吧?”因为在开学报到时,我曾在登记卡上写了自己的QQ号码。他马上说他就是田子枫。接下来的聊天中,我始终称呼他为老师,但他要求我改口,说他本来只比我大两岁,老师上老师下的,让他觉得很不适应。

  他这么一说,我们的关系好像有了一些变化,我感觉他就像个朋友似的。晚上他喊我跟同学们一起去唱卡拉OK,他要的是包夜。我记得那天武汉下了雨,蛮冷。玩累后,我们都在KTV的包房里睡觉。好几次,我看到他中途起身,轮流给大家盖衣服。这个细节让我有一些感动,觉得他很细心,也有责任感。

  第二天他自己掏钱带大家去东湖和磨山玩。当时我因为和男友在闹别扭,情绪很不好,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就没去。晚上,我从别人口里了解到,这几天他花钱很厉害,都快断炊了。我就主动跟他联系,说自己这里有钱,如果他确实困难,可以借给他。

  他说不着急,这事我就没再放在心上。到深夜的时候,我收到他的短信,他问我在干什么,我就和他聊了起来。也是巧,他能够无穷尽地给我发很多短信。我感觉,好像从此我和他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次日早上,他还是过来找我借了钱,要求我陪他到司门口去逛街。他要请我吃肯德基,我没答应,说他本来就没钱,不要浪费了。他就问我喜欢什么,我说喜欢喝酸奶,他马上兴冲冲地跑过去买。

  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开心极了。后来,他突然说有话要对我讲。我让他直接说。他犹豫了一会儿后,说:“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在军训时,你留着两根小辫子,很清纯可爱。教官说你有21岁,我不相信,与他争辩说你只有十七八呢。”

  我当即半开玩笑地说:“那你敢不敢追我呢?”他说很想,但不敢。趁他没注意,我主动挽了他的胳膊。他没有拒绝。

  拿自己的积蓄让他撑面子

  我和田子枫就这样开始了。

  他跟我说,我和他只能相爱,但关系绝对不能公开。这个道理我懂。既然爱他,我就不会给他带去麻烦。

  那时我们的感情很好,天天都粘在一起,感觉吵架都是快乐的。他带两个班,每天都要到班上来看看。其实我懂他的心思,除了了解学生的情况外,他就是想看到我。

  我很不解:“难道你不担心同学们看出你在和老师谈恋爱?另外,你不是还有男友吗?”齐茉莉笑了:“在我看来,爱情是无罪的,不管和谁去恋爱。当时我跟田子枫很有默契,因为我们有共识,在公开场合,我们是师生,但回到我们租住的小屋,我们就是亲密的恋人。哦,对,自从挽了他的胳膊后,我跟前男友分手了。”

  他很懂得体贴人。和他住在一起的时候,每天回来,衣服都归他洗,他还跟我说情话。我有时纳闷,问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让女人喜欢听的话,他说是他独创的,而且只为我。

  我别提有多幸福了!我以为,这辈子哪怕只能短暂地拥有他的爱,我都很知足。我们之间互相有昵称,他是我的宝宝,我是他的乖乖。

  说到乖,我真的是乖。

  几乎每到周末,他都要找各种理由抛下我出去玩。他花钱还是那么大方,对班里的任何学生,他都非常慷慨。为此我说过他,可他不听。他每个月不到2000元的工资,要不了几天就都给花光了,在捉襟见肘的时候,我就拿自己的积蓄补贴他,让他出去好好地撑面子。

  那时我对此一点怨言都没有,相反认为他是个仗义的好男人。即使有矛盾,也仅仅限于思想方面的。他总说我不够成熟,像个孩子。我说这没办法,我天生就是这样,改不了的。

  他很喜欢唱歌,一到周末,总爱约上几个人去潇洒一番。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出去玩了,他的理由是要去办公室写材料。学校每晚10时就要熄灯的,而他到12时还不回来。我很着急,就打电话给他。起先他不接,我就往死里打,后来他接了,用很温柔的语调问我:“乖乖,你猜我在干什么?”还未等我发火,他就来了个先发制人,说他还在办公室,把电脑的音箱打开了,正在放音乐缓解紧张的情绪。我相信了他。

  事后才知道,这个时候他正跟别人在外面玩得疯狂呢。不过我没计较这些,觉得他是个男人,应该有属于他的生活圈子,我不能粗暴地去干涉他。

  真的,我没给他很多压力。我对每一个爱我的人都很好,因为我相信付出就有回报,可以接受一些善意的谎言,但我绝对不允许别人处心积虑地欺骗我。

  他为“事业”提出分手

  今年7月份,田子枫突然跟我讲:“乖乖,我再和你相爱下去会把自己给毁了。我现在要为事业打拼,我活着要像个男人。”他还说了很多大道理,比如人生应该奋斗等等。我被他的表白征服了,同意跟他分手。

  我知道,和他相爱的这9个月时间里,我们都付出了各自的感情。但由于我们的爱不能公开,一直处于地下状态,都经受了诸多煎熬。所以,他说分开,我早就预料到了。当他从租住的小屋搬走属于他的用品时,我非常伤感,简直心如刀绞,眼泪流个不停。

  接着暑假到了,我情绪还是很低落,回家平静了一段时间。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我都会不自觉地落泪。中间,我给他发了很多短信:“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今生不能拥有你,让我心痛不已。”“你是个好男人,在你碰到适合的女孩子时,我希望你能够去接受她给你的爱,我会为你们祝福、祈祷。”

  可以说,我是用一颗真诚的心对待田子枫的。但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早就背叛了我。

  今年9月开学后,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在班里碰到他后,我还会大方地跟他点头打个招呼。从他的眼神中,我也看出他对我还有留恋,也有鼓励。他很少跟我说话。

  一天,有一个了解我跟田子枫恋情的同学问我:“我怎么看见他跟别的女生在一起很亲热呀?”我平淡地说:“是的,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她很诧异,问为什么。我就把原因讲了。她很生气,说他是个花心大萝卜,还告诉我,早在今年5月,他就和一个温州的大四女生在一起了。

  我不敢相信,但经过调查,我发现事实的确如此。我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终于知道了实情

  很快我知道了实情。那个温州姑娘家里很有钱,但她长得没我漂亮,好像他们进展神速,她已经承诺将来为他买房子。他心花怒放,背着我早就跟她私订终身了。

  我气疯了。没想到田子枫做事居然这么卑鄙。但由于这些事情还没有从他口中得到证实,我就没有跟他把关系搞僵。上学期我有一门功课没及格,9月开学后打算补考,要交补考费。当时我手上没钱,就跟他说了这事,他也答应帮我交钱。

  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不理会这件事了。我很生气,心想,是你欺骗了我,到现在却变得这么傲慢?之前我给他发过一些短信,说他玩弄女生。他回复叫我不要侮辱他的人格,我说:“你这样的败类还配谈人格?”他肯定能从我的这些话中听出来,我已经掌握了他很多欺骗我的事情。不过,我颇感意外的是,他居然能够那么镇定。每天见了面,碰上我愤怒的眼神,他都可以笑呵呵的,像没事一样。我相信他知道那时我恨透了他,可他真能忍。

  我做了一下统计,这9个月来,他总共从我手上拿去了6300多元钱。既然他已经骗了我,那么,这些钱他就必须还给我。为此我给了他期限,每当我在公开场合就此事与他交涉时,他都答应得好好的,可一旦我私下去找他,他就非常嚣张,不可一世,好像他一点都不理亏。

  他低估了我。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教师节前的一天,我杀到他的宿舍里,我知道他在。当时班里的几个学生干部正在和他商量事情。我一进去就没给他好脸色看,大声地说:“快点,把钱还给我!”

  田子枫抬头看着我,表情很不正常。我站在屋子中央,摆出一副今天拿不到钱决不罢休的架势。我相信,当时我的样子可能激怒了他。不到一会儿,他就找借口想出去,我挡着路不让,厉声说道:“先把钱还给我!”

  他看出我不会放过他,情绪也激动起来,把刚刚收到的班费一甩:“好,好,你拿去吧,我再也不欠你什么。”我也火了:“你不要在我面前斗狠!做了亏心事还这么飞扬跋扈,你会得到报应的!”他吼了起来:“那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当时我觉得他真可笑,像个小丑似的,在那里表演拙劣的独角戏。

  第二天是9月9号,上课前,他突然站到讲台上发表演讲:“我知道,最近因为太忙,给大家的照顾不是很多。可能有些人对我有意见,但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不会相信那些流言蜚语。有些人天生就是泼妇,她只会干坏事,我们不要理睬她。”

  田子枫的这番话是针对我的。我受不了他到现在还这么趾高气扬,就腾地站起来,慢步走到讲台上,全班顿时寂静无声。我对他说:“你刚才不是提到了泼妇吗?那好,现在我就证明给你看,什么叫泼妇?!你相不相信,现在我就可以打你一巴掌!让在座的同学都知道我是泼妇,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要脸的无赖。”

  他一句话都不说,只盯着我,面无表情。

  我想得很清楚,只要他回应我一句,我当即就扇他一巴掌。可他没有。事后我也想了很多,其实,我不是恨他,关键是看不惯他那个熊样,明明做了亏心事,却还在那里嘴硬!也许以前他曾欺骗过很多女孩子,别人因为年纪小没有跟他计较。但我不行。我是有尊严的,之所以那么做,是想给他一些教训,希望他今后不要这样做人。(文中人物为化名)

  记者手记:爱情、道德与职业

  爱情、道德与职业听起来是没多少直接联系的三个概念,但要反映在田子枫身上却不是这样。

  师生恋早已不是什么新话题,把握得好,诸如沈从文,留下文坛一段佳缘美谈;把握得不好,遗憾却是无穷。

  教师是以教书育人为职业的,他对道德操守的要求极高,即便从职业道德的要求来说,他起码是不能做伤害学生的事情的。所以教师最好不要和学生恋爱,因为爱情很难把握,很容易伤人。

  田子枫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名教师,也就根本没想过自己应有的职业操守。都说恋爱是自由的,其实这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就像心理医生不该爱上自己的病人一样,某些特殊的职业,不允许你肆无忌惮地挥霍爱情,否则,你伤害的是你所在行业的整体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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