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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透明的唐骏

  从盛大完成上市后开始,业界对唐骏的去留问题便开始议论纷纷。最近又风传“唐峻及两位副总裁离开了盛大”。真相到底是什么?   杀出血路   《新民周刊》:最近为何会风传“唐峻及两位副总裁离开了盛大”?   唐骏:此前两个星期,我去美国办了点事。我很少这么长时间不出现在公司,以致别人以为我离开盛大了。   《新民周刊》:从盛大完成上市后开始,业界对你的去留问题便开始议论纷纷。   唐骏:我想这是因为大家比较关注盛大吧,特别是最近。此外他们也很关心我,毕竟我在中国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从一个外企总裁到一个民营企业的总裁,跨度很大。很多人关注这个变化的过程。有的人希望我成功,更多的人想知道结果,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启示。   《新民周刊》:大家都在看着你,看着职业经理人的发展方向。   唐骏:我的成功对我个人来说已经不重要。我希望能成为职业经理人的标杆——职业经理人在中国的人生发展道路会有什么样的可能性。我其实是在杀出一条血路。最后生还是死,大家都很关注。其实,这条路大家都很看好,但是没有人敢冲进去。可我唐骏没有什么可损失的东西,我的能力、经验包括我的品牌都是我自己的东西,我愿意去吃盛大这个螃蟹。其中的过程,我将来都会告诉大家。   《新民周刊》:为什么不把这段历程记载下来﹖   唐骏:很多人都要我出书但是我有一定的压力。因为微软的前两任总裁都出了书我要是现在出书就是在套他们的路子了。但是我相信将来会有一个阶段,我会把一些新的东西写出来,或者用一种其他的方式表现出来。我有一些日记的东西留在那里,将来有可能用得上。   《新民周刊》:您一直喜欢为一些企业、机构做培训、演讲。   唐骏:对,我希望把我的体会、教训、经验讲出来。我收到一封信:“我也是一个工程师,我怎样才能像你一样花7年的时间,从一个工程师成为一个中国区的总裁?有什么诀窍在里面?”   《新民周刊》: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唐骏:我工作时的心态就好像我是公司股东一样。我不仅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替微软想想有哪些做得不够好或是不合理的地方。   其实,看到问题的员工很多,但我不仅看到了,还提了出来;提出问题的人也很多,更重要的是我提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找到解决方案了;也有人找到解决方案,而我,不只拿出解决方案,而且已经验证过了。这才是公司需要的。因为别人不这么做而我做了,所以机会就是我的了。   改变游戏规则   《新民周刊》:你在美国创业时发明的卡拉OK打分机和街头速配机都很好玩。你小时候最喜欢玩什么?   唐骏:小时候我家住公园旁边,我最喜欢捉迷藏。这个游戏是一个人抓很多人,我觉得没有吸引力,就把它分成几个组来玩,还用抽签的形式,让这个游戏更有趣。小朋友都喜欢跟我在一起玩,因为我经常会去想一些新的方式让游戏更好玩。   《新民周刊》:当过班干部吗?   唐骏:我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一直是班长,相当企业的总经理吧,后来又选上大队长,升级了,开始管理大企业。(笑)   “野路子”   《新民周刊》:你一直很自信。当年你在北京邮电学院读硕士研究生时,有两个保送出国的名额,你觉得想也不用想肯定有我唐骏的,后来事与愿违。这种打击在你人生中多吗?   唐骏:应该是蛮多的。那时候还年轻,自信过分表现出来,反而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好在我及时找到解决方案,把这个危机“公关”掉了。   当时我给北京广播学院研究生处的处长打电话问有没有出国名额,他说有,但报给教育部的期限已过,需要我自己把材料交上去。结果,我被选派为教育部的出国留学生。   我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那时太不知道天高地厚,那种环境下,别的学校怎么可能把出国名额换给你。然而没人去试的事情我去试了一下,反而成功了。   《新民周刊》:在你的事业发展过程中,你不是很“安分守己”,上海话叫“野路子”。   唐骏:你看我,一般3年左右的时间就会有一个比较大的变化。1990年去美国创业了3年,拥有了3家公司,但我觉得再这么做10年、20年,公司也就是这么大规模了。所以我选择去微软。   在微软3年,从工程师一直做到部门经理。我又想,再这么做下去也就是拿一份薪水,过普通人的生活。于是我提出离开微软。后来又接受挑战到上海创业。   在上海,我把微软技术中心从我一个人创业的公司做到一个500人的公司,把一个中国的技术中心变成一个亚洲的技术中心、全球中心,盖茨过来揭牌。全球中心做完后,这个工作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挑战性了,我选择到微软中国去做总裁,成为外企在中国第一人。   《新民周刊》:外界一直说你为浮躁的职业经理人做了表率,在微软一口气做了10年,其实这10年分了三个阶段。   唐骏:是的。让我做工程师做10年,我肯定做不下去的。让我做微软中国总裁做10年,我也做不下去。我记得我走的时候,盖茨过来说你还是可以继续做中国区总裁,我给你一些其他的业务做。但我已经失去这方面的激情,为了一个总裁的位置而做总裁,我不是这样的人。   《新民周刊》:有没有想过退休之后做什么?   唐骏:我可能会工作到70岁吧,我把工作当生活,闲不下来。也许业余时间我会到大学去教书,我想把我过去沉淀下来的东西跟年轻人交流。这不是职业发展的追求。   游戏人生   《新民周刊》:从您选择盛大“游戏人生”到现在,感觉能融入其中吗?   唐骏:原来以为这两家公司差异很大,微软毕竟是一个有30年历史的规范化企业,而盛大则是一家年轻的民营企业。刚开始时,觉得前路漫长,一定会有一个艰难的适应过程,但没想到一年比我想象的过得更快一些。   《新民周刊》:盛大的家族式管理模式有没有让你感到压力?   唐骏:压力不是来自于内部的,而是外界。毕竟我们是一家上市公司。公司内部的管理机制、商业模式,对我都没有压力。这跟过去在微软不一样。微软在外的压力由盖茨来承担,我的压力更多来源于内部。   《新民周刊》:您在微软和盛大扮演的角色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唐骏:我在微软,总部会有非常好的战略,我更多的是执行。但在盛大,战略是由我们来制定。这是不同的感觉。   《新民周刊》:您一直讲自己不创业,但这个过程跟创业很像,你已经把它当作自己的公司了。   唐骏:对,无论从工作的方式、性质和直接的利益角度来说,我都是以创业者的心态来工作的。相对来说,盛大管理层就我们几个人,是一个团队。我跟陈天桥的办公室相邻,有什么事直接交流,沟通非常畅通。   从利益角度说,不创业与创业,无非是利益有没有关系的问题。微软给了我股份,但这个股份太小,小得简直不可计数。而盛大给我的股份,这个公司做得好与坏可以直接反映出来,从利益的角度来说,与我直接相关。   《新民周刊》:去年你说在资本市场做了“学生”,找到感觉了吗?   唐骏:我有一个优势,悟性比较好。无论是打球还是普通乐器,一两次就能上手。在资本市场也是这样。去年这时我进入资本市场,现在对我来说,我已经不再是学生,我了解了整套国际资本市场的游戏规则,知道怎么去玩,也看得懂别人怎么玩。   《新民周刊》:您在玩乐器方面有点不求甚解,在资本市场呢,打算成为资本高手吗?   唐骏:我是绝对的“不求甚解”,这是我一个缺点,在资本市场也是这样。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就觉得已经够了,未来我不会成为多大的高手,以后也不可能再怎么提高了。   《新民周刊》:您前段时间不在公司,是否去了微软总部?盛大接下来是否会与微软有进一步的合作?   唐骏:我是去微软了。我来盛大那天就想着和微软合作。未来微软有很多东西我们是可以借用的,比如Xbox这么一个游戏机,现在还没进入中国,我们正在考虑这方面的开发和合作。   《新民周刊》: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合作,你对陈天桥有什么看法或者评价?   唐骏:他是在这个年龄段中,我见过的最有智慧的人,有远见、看问题比较深刻。比陈天桥聪明的人一定很多,但他有超强的商业嗅觉。他也是个具有危机意识的人。一般这样的人对自己要求比较高,经常自省、进取,这跟盖茨很像。   我很透明   《新民周刊》:你怎样评价自己的性格?   唐骏:我自己觉得我性格最大的长处是比较正面向上。我见到人第一印象是好人,就不会去防备他。好处是我把我的心坦然地交出来,这样与人的距离会一下子拉近。另外,我也想,对方也不可能伤害得了我,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新民周刊》:这种感觉让你自己也很舒服。   唐骏:是啊,我很喜欢透明的感觉。在你面前,我就是一个真实的唐峻。   《新民周刊》:在微软时,有人说你喜欢在媒体上作秀,你怎么看?   唐骏:“作秀”、做市场是微软的传统,这是企业文化所要求的。我作为微软代言人,必须要来作这种秀。   《新民周刊》:微软是一个熟练的话题制造者。   唐骏:对,这就是微软运作市场最成功的地方,也是很多中国企业欠缺的地方。微软有时会有意说我这个产品要延期一两个月,其实就是在做市场,这种宣传几乎不花什么钱。   《新民周刊》:你有没有把这种手段带入盛大?   唐骏:我来盛大之前,它相对来说比较低调。现在的盛大,你可以看到慢慢走向了国际化市场运作,盛大最近一系列举措受到了全中国的关注。   生活里的讲究   《新民周刊》:喜欢什么运动?   唐骏:我喜欢选择身体上有对抗性的运动,这是我性格决定的。我喜欢充满活力、刺激的活动。打篮球是我生活当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轴线。我在上海、北京、美国都有一个篮球队,打篮球打了10年,几乎每个星期都比赛。   《新民周刊》:你离开微软加盟盛大,盛大给你的“聘礼”是2,661,976股的股票期权。盛大在纳斯达克上市后股价一路飙升,您的身价已经超过4亿人民币。您觉得自己的财富足够多吗?   唐骏:我在微软的时候,已经觉得足够了。我就住这样的酒店套房,对吃最没有追求,最喜欢红烧肉,因为小时候没怎么吃过肉,有种情结。还喜欢蔬菜、鸡蛋,其他吃什么都没感觉。盛大这笔钱,我一定是50年以后才会去用它。   《新民周刊》:您和陈天桥有些相像,总是西装革履。   唐骏:我穿衣有套规范化的程式。过去的10年,从星期一到星期五我是百分之一百穿西装,穿其他衣服我会别扭。但周末一定要穿得很休闲。这是我的性格,做什么事,认准了就不会变。我曾对我太太说:“我跟你结婚整整二十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分开,多专注。”   你看我房间里面,准备了20套西装,几乎全是深色的。只穿日本的西装,每次去日本都会带两套回来。但衬衣只穿美国的。   所以你说我讲究吧,我不太看品牌,不讲究吧,我又很挑剔。关键是不能让我感觉别扭、不舒服。   《新民周刊》:喜欢什么车?   唐骏:最近有一点点迷上车了。我上次去英国,看中一辆车,像上海30年代的老爷车。   现在这辆车还在英国生产的过程中,我已经等了3个月,还要再等3个月才能下线。我问了那家公司,他们说在中国仅此一辆。全世界也可能仅此一辆,因为英国是右边方向盘,我这辆是左边方向盘。也许某个周末的淮海路,你会看到我开这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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